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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学生习作】烟火下的晚宴
作者: 发布时间:2019-03-12   点击次数:0 【字体: [复制链接]

又是一个春运的返程高峰,街上满是出行的人,个个都背着大大的包,离远些看,像极了雨前搬家的蚂蚁。

在这洪流中有一个原地不动的人,好似河床中的桥墩,人们绕过他时,好似河中扬起的点点涟漪。他叫老王。

老王眺望着街道的那一头,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自己的儿子,小王。头戴蓝帽子的小王越走越远,人也越来越多,小王也渐渐没入人群之中,头顶的蓝帽子也被数量众多的蓝衣服淹没。终于,老王泛黄的眼珠湿润了,他眨了眨眼,眼前的世界越发模糊,路边的灯光四处飘摇,大大的光晕终究盖住了成群的人影,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七天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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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阔的田垄上,老王用漆黑褶皱的手捏着又粗又长的锄头嘿咻嘿咻地翻着地里的土,锄头栽下去之前还是没膝盖的冰碴子,扬起锄头后原本净白的雪地里冒出了煤炭般的黑土。“嘿哟、嘿呦,大风大雪,重锄厚土,冰封耕地,害虫全无……”老王通红的脸上嘴角快顶眉梢似的唱着笑着。凛冽的大风裹挟细如沙尘的雪粉拍打着老王的军大衣。终于老王停下了半死不活的嗓音,抱着头大无比的锄头踱回家了。“叮铃铃!”尖锐的电话铃惊得老王打了一个寒颤,愣是把老王定在了田坎上,过了许久,老王才意识到是电话响了。通红欲裂的手伴着冰碴子往温热的裤包里搜,坚硬的冰碴子一碰到包里热乎乎的空气瞬间融化,一两度的冰水顺着老王那老粗布的缝隙长驱直入,立刻给老王那老腿来了一个下马威,老王又定在田坎上,五官扭作一团,用尽了全身力气把包里的电话掏出,然后接通:“喂,爸呀,今年公司财政状况不好,我回不来了,明年见哈!拜拜咯。”还没等老王缓过神来,电话便没了声,愣了一会儿后老王才又往家里赶。

水泥路边上的路灯发着昏黄的光,由于暴风大雪,怒放的腊梅已被冰雪团团围住,薄如蝉翼的花瓣被雪夹住,花蕊被团团冰封。这成群的梅花在路灯仅有的安慰下发着淡淡的黄光,让人看着心里些许有点安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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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坑里的炭烧得通红,成堆的红炭堆在一起,幽蓝的火焰从缝里窜出,又与空气相见,成了红色的红花。老王看着窗外被冰封的腊梅叹息,土屋里的温度越来越高,冰冷的玻璃窗上新添了许多水珠,窗外的腊梅也越发模糊。老王倒在床上,看着瓦缝里钻进来的冷气同火焰相互拼搏,摇曳的火光里,他似乎看到了老伴的声影,不做声色地睡了。

“爸,说多少次了,别把屋子关得这么严实来烧火,会一氧化碳中毒的。”熟悉的声音响起,老王撑开眼睛,呆了一下,又一下子翻了一个身爬了起来,只见一个高大帅气西装革履的小伙子,左手牵着一个秀色可餐的姑娘,右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火炉旁。老王一下子跳起来,轻轻地给了那小伙一巴掌,假装严肃地说:“你这个小崽子,会骗我了是吧,找了对象也不给我说一声,真是!”然后三人欣慰地笑了起来。窗外的腊梅褪去了冰的桎梏,迎着太阳随风摇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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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年三十的晚上,在一个破烂不堪的老屋里放着一个大大的桌子,上面鱼虾肉蟹应有尽有,最中间的火锅热气腾腾;而屋子的外面,一粒光斑划破夜空,在云霄之上绽开了一朵五颜六色的花,花朵的花瓣细细的,从四面坠下,发出的光射进了破烂的老屋……

不知过了多久,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早已不见,老王揩干眼泪微微一笑,一回头,早春的地上冒出许多蓝色的小花,远处的新住房拔地而起,天边的云彩逐步散去。

蓝色的小花越变越小,化为一个蓝色的光点,它拖着长长的尾巴飞上云霄,遇见了许多的同伴,它们汇集,彼此牵绕,长长的尾巴结在一起,织出了一条看不见的也摸不着的中国结。

 

指导老师:兰燕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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